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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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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思唯回過頭,姓張的以一種被處決的姿勢跪在地上,而他的身後,是宛如神明一般的邢亖。

臉色恐怖的仿佛要吃人。

他怎麽會過來?

不,這已經不重要了。

“傻站在那幹什麽,過來!”邢亖命令他道。

謝思唯楞了一下,趕緊走到邢亖身後,邢亖的眼睛已經被怒火澆灌,他彎下腰攥住姓張的頭發,迫使他仰頭看著自己,冷聲道,“你剛說嘴臟就要洗洗,我認為你說的很對。”

姓張的見這人是個練家子,也不敢造次,不過邢亖說的話讓他心裏發慌。

謝思唯忽然有點害怕,倒不是怕姓張的,而是怕……邢亖。

他怕邢亖對姓張的做點什麽。

“算了。”謝思唯握住邢亖的手臂,“我也沒怎麽樣。”

他小聲在邢亖耳邊道,“……別惹事。”

如果是謝思唯一個人,他把姓張的揍一頓或者被揍一頓都沒什麽,可換做邢亖,謝思唯真的不想看他傷人或者被傷。

因為這對邢亖來說都不好。

邢亖是好孩子,是好學生,謝思唯不想他因為自己和社會上的垃圾結怨或者受到一丁點的傷害,不然謝思唯會瘋。

只是謝思唯的這三個字莫名傷到了邢亖的自尊心。“別惹事”好像顯得他很無能,保護不了謝思唯似得。

邢亖看了他一眼,那是謝思唯第一次見他這種眼神。

眼尾燒的通紅。

不過謝思唯不會放棄,他死死攥著邢亖的手臂,沖他搖了搖頭。

就在這時,不遠處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,看樣子不是一個人的樣子。

姓張的知道自己的兄弟來了,大叫道,“我在這,你們快來抓他!他要跑……嗚嗚嗚……”

沒等姓張的說完,邢亖一腳把他的臉踩進了泥濘的水坑裏。

謝思唯吃驚的張了張嘴,手腕突然被人握住,他只聽到邢亖說了一聲“跑”,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邁開了雙腿。

邢亖跑了兩步覺得擰著勁兒,松開謝思唯的手腕握住了他的手。

不同於上次輕輕的拉著,這一次是緊緊地握住。

邢亖摸出來了謝思唯的手指有些不對勁,但他沒工夫細想,只是拽著手裏的人瘋狂的往前跑。

風在耳邊盡情的呼嘯,夾雜著冰霜和寒冷,但兩顆心臟卻火熱的跳動中。從手心裏傳來的溫熱融化了北國的冰封,好像是冬夜裏燃起的火把,逐漸燎了冰原,融了冰川。

……

不知道跑了多久,他倆都跑不動了,邢亖怕後面還追,拐進附近一個小區隨便找了個樓道裏窩著。

樓道很安靜,在黑暗的遮掩下顯得更安靜。

遠處偶爾有人放鞭炮,但沒一會兒便重新安靜下來。

樓道裏只剩下二人此起彼伏的喘息聲,每幾下會保持同一頻率,但很快又被打亂。

謝思唯靠著墻壁仰頭呼吸,而邢亖則靠著樓梯,目光在外面和謝思唯的臉上來回移動。

樓道裏有聲控燈,燈不算亮,昏黃的打著光,沒幾秒鐘就暗了。

世界重新恢覆了黑暗。

逃跑的時候,風灌進去了謝思唯的喉嚨,每喘一次氣嗓子裏就會特別癢。

謝思唯按住胸口,沒註意咳嗽了一聲,燈光照亮他腫起來的手指,關節處腫大,有的已經裂開露出裏面紅色的肉。

那一刻,邢亖靜止了。

謝思唯沒有註意到邢亖的反應,他一門心思留意著外面,生怕姓張的再追過來。

邢亖跺了一下腳,燈又亮了,謝思唯側著臉微張著嘴巴,不停地喘息著。他真的生了一張唇紅齒白的少爺臉,也是燈光打下來,邢亖才知道他的睫毛原來那樣長。

只不過再好看的人也沒有手上的傷口來的要鮮明奪目。

他那麽好看的手指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?

怎麽可以……

邢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,煩躁不安卻找不到發洩的出口。

他有火,很多的很多的火,燒的心口難受急了。

邢亖盯著謝思唯看了好久,燈光或明或暗的交錯很多次,邢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沒搭對,他竟然伸手箍住謝思唯的下巴強行把他拉了過來,低下頭堵住對方微張的嘴巴。

唇齒相交的那一刻,邢亖那根一直沒搭對的筋終於找到了正確的神經末梢。

他原本沒想那麽多,可是謝思唯在靜默了三秒鐘後回應了過來,邢亖那顆浮在雲中的心臟,才回到了地面開始奔騰。

邢亖箍住謝思唯下巴的手讓謝思唯疼的難受,但謝思唯沒說,任由邢亖捏著他,勾引他的舌尖互相追逐,直到邢亖學會了這場你追我趕的游戲並且完全占據主動,謝思唯才安安靜靜的享受來自他不講道理的親吻。

樓道裏都是口水的聲音,聽的讓人心尖發顫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謝思唯實在是喘不過氣了,這才擡手推了一下邢亖。

他的下巴全紅了,明天估計會出現一片手指印子。

謝思唯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,他不知道那是邢亖的還是他的,細細的品還有淡淡的酒味。

邢亖喝酒了。

邢亖也後退一步,沈默片刻後,伸手拉起他的手心疼的問道,“你手怎麽了?為什麽不說?”

謝思唯不想他擔心,於是擡起手道,“城裏人沒見過凍瘡麽?這可是我們農村人的標配。”

邢亖微微皺了下眉,謝思唯這話說的足夠酸了。

謝思唯看到他的樣子,把手塞進袖子裏,歪過頭道,“天冷了就會生凍瘡,只要生了一次,第二年就會生,老毛病了。”

“怎麽治。”邢亖問。

“沒法治,等開春暖和了自己就長好了。”謝思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,於是道,“你怎麽會過來?”

邢亖往後靠了靠,低頭道,“我給你發短信你沒回,等不及了就過來了。”

謝思唯的心口顫了一下,“你不是回老家?”

“我老家就在附近。”邢亖道。

謝思唯“哦”了一聲便不再說話,邢亖看著他縮在口袋裏的手,喉頭動了動道,“餐館的工作辭了吧,你再幹我真跟你翻臉。”

“嗯。”就算邢亖不說,謝思唯也不會再幹了。他並不是為了錢什麽都肯委曲求全的人。

這份工作沒了還可以找其他的,他沒必要留在那裏受這種氣。別的倒還好說,但有人想動他,他是不會忍的。

想到這裏,謝思唯擡手嫌棄的蹭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和脖子。

如果可以他寧願拿把刀把被姓張的碰過的地方割掉。

謝思唯摘掉了被姓張的碰過的耳扣,隨手扔了,然後在衣服上擦了擦手。

很顯然,邢亖也回想起了那個場景,惡心到不行,他伸手握住謝思唯的手,強硬的想把手指擠進他的指縫間,但謝思唯“嘶”了一下,他才想起來這人的手凍壞了,於是默默抽出手指整個握在手裏。

謝思唯的臉紅的厲害,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羞得。他把半張臉都縮進領子裏,邢亖剛拉著他走出小區,樓上的窗戶同一時間被打開。

二人同時一怔,互相看了對方一眼,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“跑”,沒等他們邁開腿,滿天滿地的鞭炮聲便落了下來,新春的祝福砸在頭頂,他們迎接了來自新年的第一波祝福。

……

後面的記憶,謝桉和有些缺失。

他不記得後來他們倆去哪過了一夜,謝桉和只知道那天過後,有些東西就通了,也不別扭了。

那個吻好像是一個宣洩的出口。

他找到了方向,邢亖亦然。

謝桉和默默低下頭,有些事是他親手摧毀的,他沒資格回憶過去。

他跟邢亖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……不,或許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。

“一個人站那幹嘛呢。”

謝桉和倏地擡起頭,這聲音是……

怎麽可能?

他回過頭去驚訝的看著站在巷尾一身黑色西裝的邢亖,嘴唇微微打了顫。

對方插著口袋,如果此時身後有一束追光,這一定是世界上最讓人癡迷的剪影。

謝桉和深吸一口氣,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,“等人。”

邢亖在心裏默默松了口氣,大步流星的朝著謝桉和走過來,沒好氣的問道,“等警察來抓你?”

離得近了,謝桉和才看到邢亖頭發上掛著的水珠,他的西裝全濕了,但盡管如此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整。邢亖的鞋子上沾了很多汙泥,一看就知道他走了很多路。

邢亖走過來把謝桉和的帽檐壓低,拉著他手腕的同時,拿出手機給何哲打了電話。

人找到了。

邢亖有一種超能力叫“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找到謝思唯”,原本邢亖以為他這能力早就消失了,誰想……不用不知道,一用嚇一跳。

他不過是路過花店看到有警察在詢問一位司機,想說徒步來碰碰運氣,猜測謝桉和能往哪裏走,結果就瞎貓碰上了死耗子。

看來,他這能力又回來了。

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邢二二:初吻哦。

謝某某臉紅閉麥中並向邢某發射一枚愛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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